两者

那是一个明艳的天气,一个太阳还在郁郁葱葱茂密的树叶摇曳间爬起来的盛夏的清早。虽然是盛夏可是晴朗的天气并不让这一天有任何潮湿黏腻的感觉。我走在路上,举着电话,踏着脚步,像是重庆森林里的剪辑,我是一个一个片段地出现的。我心里想着来见你,就在今晚,或者是明天一早。如果你没有给我地址,我想沿着你告诉我的高速路的一方来试试寻找你。印象中我大概知道你的地址,在那条快速路之外的方向。我问你地址的时候没有得到过答案,所以大概是在快速路之外方向的某条街巷。我抱着电话,我说想在晚上来看你,见到你一切应该也就好了。你说不要之后,我想了想第二天的早上,也许能见一面。但是这也事与愿违,你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就已经不会再在了。

我要去上体育课,要去出操。才发现自己已经落下队伍一段时间了,有些凶巴巴的体育老师在操场上已经开始战队训练起来了。我站在少年宫一样的地方望着亭台下的操场,才意识到了自己出操晚掉的事实。即便如此,我还是被一间琉璃瓦红砖墙里传出的节奏吸引了。我走上前去,趴在墙根脚下望着窗子里学习的学生,闻到了百年建筑的霉斑的味道。味道忽然让想到自己也曾在这样的地方学习过。只是回忆的思绪还是被老师召唤我们去出操这件事打断了。我这时才开始冲下山坡。只可惜自己的不协调让冲下去显得尤为笨拙。因为没有办法跑那么快,所以就索性一屁股坐在石阶侧边的干涸的石板滑坡上。这个滑坡大概是以前留下用来引导山上流下来的泉水的吧。我没再想那么多,坐在上面,脚搭着地面,一路有惊无险地滑行了下来。老师没有严厉地批评我,倒是我后来被几个昔日好友调侃,后来有了一些无关轻重的拌嘴和他们的谩骂。

时间忽然转移到了傍晚前的黄昏,我在街上看着一圈一圈的人跑着跳着走着,他们没有戴口罩,于是我选择在街上跑,因为我瞄到操场铁网后面奔跑和行走的人们已经占了好几条赛道,人们都簇拥在了一起。夏天的街道里种满了花的样子,紫色的晚霞把云烧出了立体的边,一朵一朵地悬在半空,和树影相得益彰。

这一刻我们都还住在豆城,只是你告诉我你在家的西边找到了新的工作,你告诉我那个地方会常常下雨,可能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地方。你问我我不会来找你吧,我说这并不是很遥远的距离,那里有我喜欢的浪漫的味道,我会来呀。但是你告诉我你已经遇到了新的朋友。这时我才意识到,你的口音已经变了。我觉得有一点点陌生,是台湾的口音,但是我知道那是你,而你的声音依旧美好如初。讲电话的时候我看到了街边的糖果店,五颜六色的色彩被装在瓶瓶里,布满整个橱窗。豆城的街巷不宽阔,店铺与店铺之间的空间恰好是我喜欢的距离。我问你会在什么时候出行,你说就是睡醒后的第二天。洗过澡之后你说就会剪断网线了。一段沉默后你去洗澡了。

通话结束后我回想着刚刚问你的问题和问题的答案:

– “为什么要分开呀?“

– “我很呆,你很差。所以要分开呀。”

放下是爱,放不下也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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