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要走了

我坐在十字交叉路口旁的红色长椅上。闷热的空气被长周末卷走,干燥的空气暗示着秋天的到来。我在找回曾经的心境,于是决定在这里与你有一句没一句地讲话。

九月的余晖洒在路上,我坐在没有空调的车子里摇下车窗,让风呼呼作响。看着一辆辆车子被夕阳镶上金边,影子拉长,驶进远方看不真切的路的尽头。从2020开始,这可能是第一次我有这样柔软而平和的心境。我想到2014年第一次去加州,夏末拖着不情愿的尾巴把温度扯下来。沿着一号公路南下,驶过一个个小镇。在Solvang停留片刻,看到夕阳梦幻而迷离,切分现实与梦境。

抱着回忆却惦念着与你相见,可以走在这样暖色调的世界里,讲我的故事,听你的秘密,分享的不只是生活,而是一种可以理解与被理解的心境。

理解与被理解,不恰是稀缺而质朴的本质?如你所述无须多言。

晚上的时候翻出来了我十八岁时聆听的声音,仿佛是在梳理被疏离而变得依稀的记忆。无论是吴虹飞与幸福大街,曹方,还是张悬或是Club 8和Hello Saferide。在这些声音中我寻找那个被蹂躏被丢弃的自己。

我曾经有用自己一双手一件事一件事堆砌起来的一点点能力,一点点信念,和一点点勇气。只是没想到会在懵懂和执念的诱导下把这份来之不易葬送。以前羡慕的人会成为我的榜样。在心里我把他们身上的美好变成一份难能可贵,播种在心间,尝试让自己做改变,即使痛苦或者不能被人理解。直到有一天,我可以在心里骄傲地告诉自己,你终于有一些能力可以照顾你在乎的人,让他们获得他们不能获得而值得的人生和体验,成为希望。

以为自己强大而可以面对那些不敢面对的了,而现实却给自己一顿饱腹的讥笑。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神的旨意去救赎。学会照顾好我自己,学会爱一个人,学会放弃。

生活里有很多无奈是不得不被迫放弃的。

我想你要走了。一首张悬写给她的阿嫲的歌。她要离开她了。她离开她了。发生的结果并不可怕。当知道已是既定发生之后,就没有那么痛苦了。唏嘘不已往往是来自预期之外的始料未及和心理上不能也不愿接受的偏执。而这一切无奈地妥协之后,我们会在一切结束之前说,“没关系,就让我再好好陪你走一程。”

我想你要走了。从某种程度上说,2020是离别的一年。那些想见的思念的在人们对未来的不可知下变成一种离别。那些停滞的就变成了被扼住的生命,在挣扎中慢慢消失殆尽。

也许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没有办法全盘解决的太多,我持续在梦里给自己写生活的剧本,一次一次排演对未知的揣测。

9/6的夜里,我梦到我自己回到了中国,和高中还是小学的同学一起出去郊游。车子开到了一个类似于杭州西湖一样的地方,虽然在印象中是在Google Maps上Massachusetts向南的一个湖泊。迷惑不清中我暂且把它视作是西湖。入夏了湖面上方泛起袅袅水汽,同行的有我高中的同学,小学的同学,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们。作为旅行的导游,我与大家交代好了安排之后就让他们四散活动了。我自己也沿着蜿蜒的湖旁小道走了起来,慢慢走向湖的中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旅行的同学渐行渐远,直到最后他们都在梦中被抹去了再寻不到。湖上有打鱼人,有摆渡人,却只是不再有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

9/7的夜里,我梦到我要和亲人说离别。离别中有一个倒计时器,一小时的时间。屏住呼吸,我听到指针在表盘上拨动的声音。我想你要走了。接受。

翻出这张照片。

熟悉么?好像我们一直在时空中捉迷藏。也许我在中山大学的时候你在央院,我在波士顿的时候你在旧金山,我在北京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做一个小宝宝。

像是一个精巧的设计。而我想,书的下一章又会写着什么呢?诚实地说,我在憧憬的同时又会慞惶。只好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用心去思考的时候,时间总会过地那么快,我要离开去完成今天的生活了。谢谢你的聆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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