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角杂货铺的食物和水

夜深人静,睡意其实已经爬上了眼角。昏黄的台灯下,我在给Maggie修改着她的第六所第七所学校。处理Maggie的事情就会想到你。Maggie,她的Fan学姐,以及你我有着一种千丝万缕的神奇联系。Fan是我2022年的学生,在申请结束之后她把Maggie推荐给了我。我接到Fan的第一个求助消息的时候,她在被她的中介毁掉了她大多数申请的材料而焦灼。那时候是2022年10月底,我在西雅图。接电话的那一刻我要去参加西雅图的交互大会了。我们那时候断了联系,只有片段的交流。失去了你的我在西雅图清冷的早上跌跌撞撞,除了答应Fan会把她的申请认真对待外,我多多少少像是丢了魂的小狗狗,在街头飘摇。

日子转到12月份,我在第二次隔离的酒店里给Fan写完了几乎所有的文书,只还有一些MIT的面试题没有完成。我第二次从隔离酒店里被放出来那天是一个阴天。如果没记错是一个阴天的星期五。那天早上上海的外面清清冷冷的,大封之后的解封让城市有些措手不及,街上的人来来往往但都行色匆匆。我在酒店外点了一个咖啡,写了几笔着急的文书,就回来了你家。那时候你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你在桌前坐着,穿着舒服的衣服。我有些仓惶,有些虚弱,有些惊喜。我抱着你,那时候只想一直一直抱着你,钻进你的身体里被你保护着,再也不用害怕世界的风雨。也许那时候的我就是那个小孩子的Yang。

但是因为以为你会在恒隆工作一天,所以提前约好了和Fan去见面完成剩下的申请工作。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请我吃了一个鱼,一个我并不想吃的鱼,随后就开始聊学校,聊剩下的网申,聊美国机械工程的就业。时间溜走着,我时不时地撇过脑袋去看看窗外的树枝。十二月秋风中的上海,树枝上的树叶已经所剩无几。鱼锅下的火温暖地摇曳着,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静默地燃烧着。我看了看时间,和她吃好了之后就请她挪步咖啡厅以完成我们要修改的文书。关于MIT的自我介绍,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在告诉她什么是英文中的“Put a face to a name”. 大概的意思就是让人家把人和那份申请或者那个故事对应上,让读者不仅知道那些文字,也知道那些文字背后的灵魂。我和她掰扯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到了终结。起身那一刻我很爽朗,不仅是完成了她的申请辅导带给我的爽朗,更是我就可以回家见你的那种快乐。

回家的时候你有告诉我要买一个奶茶,在沙溪园门口的那家港式奶茶店。我在网约车上给你拍了车子上的一个小玩具,印象中是一只黄色还是绿色的鸭鸭。回家的路原本是五六点钟深秋上海的萧索和寒冷,但是我知道回家就会温暖。你就是家。

时间轴摇移到2023年的11月份。我去见了Maggie,虽然我不情愿花时间去见她,但是从她爸爸办公室走出来坐上网约车那一刻的期盼,渴望,憧憬就让我一下子又想起了2022年的那个深秋的下午。我让车子司机在路口停下,我兴冲冲地去给你买茶买包包买第二天的早餐。这些对于我就是简单朴素的爱,让我可以快乐到在人生最糟糕的时刻也希望满满。

在路上遇到了你,晃悠晃悠着身子向前方移动着的你。

快乐,溢于言表。

似乎Fan和Maggie都是一些莫名安排好的角色,让我一次一次重温这样在外打工一天回到家来给你把工作的劳动果实换做我们的食物和水的体验和这种体验给我的幸福感。追忆小时候,这就是我的爸爸吧。他在风里雨里奔波,在很冷的天去很遥远的地方打工赚卑微的工资,然后拿着这些工资在小店里买他能买的最好的食物,带回来,给我的不仅是饱腹的满足,更是沉甸甸的爱。他用这一切默默的付出影响了我,让我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去照顾一个人。

所以这便成了我的一种本能。走在云南一定要给你寄鲜花饼,走在内蒙一定要给你寄小肉块儿,走在日本一定要给你寄小卡片。后来的后来就一直很期待与你相见,在咖喱店和老板攀谈着等待着,在南站的出站厅以这种那种方式相遇,在家门口,在公司楼下,在街上的偶遇。

本能地想一次一次见到你,本能地想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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