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响起,潸然泪下。
在记忆渐行渐远时间和事件变得模糊而不清晰的时候,亲切的歌声让光影一下子变得清晰。无论眼前的意象是儿时橘色街灯下的斑斑驳驳,还是从一片大陆到另一片大陆的快速剪影,这熟悉的声音总是充当了一个无法替代的角色,是一份寻觅已久的支持和慰藉。歌词没有用闲言碎语的方式与我对话,但是一切复杂和饱和到要溢出的感情,都可以自然而然地混合在早已堆叠浓密的记忆里,融化在迷幻的旋律中。
听小鸟和蜜蜂的第一支歌是2009年1月22日的夜晚,那支歌是La La La,歌里讲吃爆米花的猪,敲击的铃鼓,还有偶然发现的打字机。故事热闹非凡,那个夜晚也变得轰轰隆隆。听过即听过,谁曾想会在十年后在十尺内近距离重逢。
我以为在这次重逢时我会因为熟悉的My Love或者是How Deep Is Your Love而兴奋不已。事实是它们的确让我热血沸腾,不过更能叩击心扉的却是这些可以模糊时间距离和界限的慢歌。十年前坐在狭窄房间的写字台前,在午夜后白炽灯的光束汇聚里,翻着书页,憧憬或者幻想着不认识也不理解的未来,在文字里窥探这个陌生而又令人好奇的世界。天上的流星滑落的时候可以许愿,而Ray Gun旋律响起的时候也是那时假装梦想成真的时刻,即使短暂而可笑但却是不可或缺的希望,在那个贫瘠的人生阶段。十年前听着这样的歌做着这样的梦,就这样走出了一片狼藉。
十年后反方向再次搭上跨越太平洋的飞机,会离天上的星更近一些,所以同她们在夜空里一起划出弧线,把自己装点地和她们一样美丽。而这次误打误撞的旅行却机缘巧合地让我兑现了十年前的愿望。归来,为了那些不能走出去的人。只是飞机降落列车离站人来人往旧景重现之时,目之所及却是渐行渐远的记忆。
房间里的写字台现在掉转了180度放弃曾经的方向,对着房间的另外一面墙,木凳子还是会在坐上去的时候发出吱扭扭的响声,窗帘盒的衬线还是积了灰,壁柜被打开后还是会散发出未曾改变的略带霉菌的味道。不过在桌子前坐下安静之后,会听见日光灯管镇流器喃喃,吸入空气里弥漫着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心境却如十年前一模一样。曾经恐惧的波澜没有到来,反而是平静甚至是宁静填满了内心。也许这就是万千变化中唯一还没有选择离去的成分了。
平静中去捕捉那些还抓得住的还愿的机会。抱着相机扫街,走去中广电台的传达室,问候曾经分享过秘密的花朵和树藤,寻觅斜阳草树寻常巷陌间的平凡与简单。目的只是想在生活卡住之前再挣扎地去找关于未知的答案。
Will someone come and save my life
I’m caught under the weight of all this talk on life
I want a pretty little life
会有人在我卡住之前把我拉出来么?也许会,也许不会。也许那双手是另一个人的手,也许还是自己把自己解救出来。
Now ray guns are not only just the future
What are we to do
Where are we to go
With all the planets spinning fast
Around us
甚至都从来没有玩过镭射枪,会发出梦幻色彩迷离而具备未来主义气息的镭射枪。可是这种未来主义也许已经不是未来而正是正在进行的现在。时间悄悄走过如同镭射光束的一场表演一样,带着人事物绚烂后悄无声息地离逝。可是来过了就是来过了,谁也无法抹除她存在过的美丽。我们要做什么呢?我们应该向哪里走呢?
转眼间一个十年已逝,下一个会更精彩么?